摯愛。永遠。

10月17日，抵台第二十七天。

上星期五，出發到宜蘭三天兩夜遊...
出發時收到信息，外婆去世了。
前一晚就看見舅母在群組裡說，外婆吃不下東西，身體硬硬的.. 當時想說，不會有事的。
我還要到龍山寺求平安符給您呢，怎麼會有事呢？
隔天早上，您就走了。

媽媽說，您是在睡夢中走的，就像阿嫲一樣。
很累了吧？
四年了...從一開始還可以慢慢行走到後來得依靠輪椅移動，脾氣也越來越不好。
您也很辛苦吧？
很抱歉，我沒辦法回去盡孝。真的真的真的，很對不起，很難過。

那天我在巴士上，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光。
還記得...
我小時候，只要是下午班，都是和哥哥一早就到店裡。您都會煮好熱水，等我們來就燙好雞蛋和準備麵包給我們當早餐。那段時間，是我們最開心的時候。雞蛋麵包貫穿了我們一整個童年。吃了早餐，你總會拿著一杯熱Teh給我們，然後便開始做飯。有時候，早些到了，我還會和您一起走到巴剎買菜。一路上你總會問我，今天想吃什麼？最喜歡您做的蛋角，最喜歡您做的魚丸，最喜歡您做的炒豬肉，最喜歡您做的湯，還有很多很多。那些食物，裝滿了一個外婆對外孫滿滿的愛意吧！所以才會那麼好吃，是吧？
小時候我不敢自己洗澡。洗澡時你總會說，那別關門了，我在外頭煮飯陪著你。每當看見外人進來，才把門掩上。
小時候，我吃東西很慢很慢。有時肚子進風，吃不下。媽媽老是念我，說怎麼老是這樣。你總是護著我，說吃不下就別吃了！想吃的時候才吃，好不好？你總會把我攬進懷裡，輕拍著我。
怎麼現在，才想起我們那麼多的點點滴滴？突然懷念那時候的您，那時候的我。

然後，我們長大了。偶爾替舅舅顧店，我們總會手牽著手到附近的夜市買宵夜。
有時買麵包，有時買油炸鬼，有時買咸煎餅，有時會到siang malam一起喝茶。
是吧？原來，我們也做過那麼多事情啊。
後來，我中五的時候，您因為骨質疏鬆等等問題，搬到了吉隆坡。
那時，我們說，我們都長大了。您不用再擔心我們，去休息吧。好嗎？
那年開始，我們愈來愈少見面。從每天見面，一直到一年見幾次，僅此而已。
那年開始，您似乎也愈來愈不開心。
我們都知道，您想回到太平，您不喜歡吉隆坡。
現在，您回來了，回到太平了。

我才發現，當我長大的時候，您也在變老啊...
對不起，我一直都沒什麼陪伴您。
對不起，您病後，我幾乎沒有好好和您說過話。
對不起，我沒辦法回去見您最後一面。
對不起，我愛您。您，聽見了嗎？

致，最愛的外婆。愛你。永遠。